乐理知识：音乐的结构分析
来源：风华国韵
2018-06-15 10:5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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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理知识：音乐的结构分析音乐既看不见。一提起“音乐结构”人们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堆“形式模式”如“AB制的二部曲式”ABA 制的三部曲式”ABA CA 制的回旋曲式”以及“主题—连接—副题—小结尾”以及“呈示—展开—再现”为特征的奏鸣曲式”当然，又摸不着。但音乐是所有艺术形式中最具有结构力的音乐即是有结构的音响。而没有任何结构意义的音响也就不成其为音乐。由于目前通行的音乐教科书的影响。奏鸣曲式”亦是一种特定的ABA 制)等等。音乐是时间中不断流动、空间中不断张弛的活生生的生命体。上述各种各类的模式”往往不能证明实际音乐作品中的任何活泼泼的生命意义。当我看到把一首音乐作品(比如说贝多芬的热情”或“黎明”奏鸣曲、舒伯特的小夜曲》或《圣母颂》表述为“从第X小节到第X小节为呈示部，第X小节到第X小节为展开部，第X小节到第X小节为再现部，结尾部”等等干瘪的枯燥的令人不知所云的图式时，充满活力的音乐煞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全部魅力，令人如堕云里雾中音乐的结构，确实是个复杂而诱人的问题。这个问题如一只大象，六个瞎子摸着什么便说像什么，于是或从形式逻辑入手，或从情感意义入手，或从和声波动入手，或从音高结构入手，或从语言特征入手，或从心理分析入手，形成了对于音乐结构的各不相同的分析体系。音乐的结构有着从表层的外结构”深层的内结构”六个不同层次。从不同层面观察，其结果自然亦不同。正如从同—层面的各个不同角度观察也能得出迥然不同的结果一样。这六个层面依次为：情节结构，组织结构，音响结构，过程结构，思维结构，心理结构。1.情节结构。不少音乐作品力图运用可用语言表述的情节过程作为其音乐结构的基础。音乐的过程成为“说故事”过程。中国，最出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译为英文成了蝶恋”这首乐曲将戏曲舞台上的明媚春光—三载同窗—萌生爱情—十八相送—员外逼婚—英台抗婚—文彩抢婚—楼台幽会—愤而跳坟—双双化蝶”完整地安进了器乐协奏曲的框架。据说此曲亦符合传统“奏鸣曲”结构，事实上，只要“奏鸣曲”框框与情节发展线索不甚相符之时，奏鸣曲”即向“情节”妥协。因而，应当说，主体上“梁祝”以“情节结构”为其主导的与此相对应的西方例子是柴科夫斯基的交响序曲《罗米欧与朱丽叶》取材于莎翁悲剧，其“情节”亦是明白无误的两大世仇家族的格斗—少男少女的情窦初开—堕人情网热恋生悲—最终以死殉情，旁观者无奈的叹息，似与“梁祝”甚通。所不同的柴科夫斯基在情节”与“奏鸣曲”框框发生冲突时，即由“情节”向“奏鸣曲”妥协。故而，梁祝”中，情节”乃实;罗朱”中，情节”为虚。由于一定的音响对于现实生活世界来说具有一定确定性，这使得音乐作品的情节”作为结构基础成为可能。所有人们日常生活中可能听到或感受到音响，如水声、风声、雷声、喇叭号角声、歌唱叹息声、鸟鸣犬吠声、车轮马蹄声等等，都具有直接进入音乐或转变为某种音乐形态的可能性。于是用音乐来“讲故事”自然而然地成为开始接触音乐的人所愿意接纳的一种音乐结构形态。2.组织结构。事实上，绝大多数情况下，音乐是不“讲故事”作曲家们并不企图在作品中说出一篇有头有尾有开端有过程有情节有结局的故事来。音乐对他来说好比搭积木，造房子。每一个基本乐思，每一个“原材料”都是一块块“砖”作曲家就运用这一块块砖，搭造起或精巧玲珑、或高耸人云的建筑”来。有的作曲家用一块块相同类型的砖”搭起一座大型纪念碑。比如，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俗称“命运”第一乐章，就只由一块“四音砖”嘣嘣嘣嘣—反反覆覆、层层叠叠地垒起来的有的作品是由“两块砖”有的作品是由“三块砖”四块砖”或更多的砖”造起来的德彪西是位十分精巧细腻而富有想象力的作曲家，建造”自己的作品时通常需要七八块以至更多的砖，再把它分离在各个不同层面上进行拼镶，才创造出不同于其同时代人的尤其富有层次感色调感光线感的音乐形象来。保持层面的清晰、意义与独立是音乐的组织结构中十分重要的一方面。把已经建构成型的音乐建筑“解构”还原成基本的原材料”再重新把这些原材料组装为作品的建筑形态”这是深入了解和掌握音乐作品内核的最直接而有效的途径。3.音响结构。作为音乐作品物质性外化的音响以其特殊的结构力感染受众。不同族音色的乐器组合中，乐器的交替、交接、变移、对比，造成色调上的冷暖明暗之乐境。同族音色的乐器组合中，音区、音量、演奏法的变化亦造成音响上的高低强弱以及尖圆重轻之乐境。音乐作品中，音响组织上的对比、变化、呼应、重复，独立地形成其独特的结构力，与音乐的组织结构之间可能一致，亦可能并不同步。音响本身之逻辑联系构成音乐组织中一个独立而不可或缺的内结构力。例如，当相同的音乐材料在特定音乐部位以相同音响重复出现，或以不同音响重复出现，或者不同的音乐材料以相同音响结构在某种突出的音乐部位出现，听众都会感受到这种音响的结构性”联想。较为浅显的做法是将某种音色与特定音乐代码相联系，这种做法不免带“脸谱化”倾向。普罗科菲耶夫的童话朗诵乐《彼得与狼》个十分典型的固定音响”实例。长笛与小鸟、双簧管与鸭子、长号与狼、弦乐与彼得之间不仅是符号化的比拟，而且成为乐曲的结构性支柱。许多音乐作品，尤其是近、现代作品中，音响色彩的结构作用被大大突出，使音乐的组织在心理感受上更与绘画(尤其现代绘画)相近、相通。4.过程结构。音乐若水，若流动之水。水乃无形之物，然而水的流动过程形成了水的结构”比如，高山之巅的冰川消溶，滴滴水珠渐渐积为一股小溪，条条小溪由四面八方汇拢而来，渐渐汇成小河;小河继续向前流去，并不断汇集新的水流，或突遇峭壁，化为瀑布奔腾而下，进溅的水珠在阳光下四射耀眼的光辉;或在奇石悬崖阻挡之下曲曲折折夺路而出;或遇一望无际平坦原野，大江不见浪花不起微波地徐徐而流;或狂风骤起，卷起千堆雪，激起万爪浪，层层巨浪推出冲天高潮;最后，大江又趋平缓，宁静地汇人无垠大海，归于无形无息。体验水的过程”最易于领悟音乐的过程”二者之间极其贴近相似。任何音乐作品必定如若水流一般，时间河床”中流动。从水的流动结构”中，可以领悟到音乐的流动结构”这不是一个静止的凝固的僵死的形式框架，而是不断流动的持续的变化的生动的过程。从“水态”中体验“乐态”把握音乐发展形态的好法子。5.思维结构。人们常喜爱用文字描述音乐。事实上，人类的语言文字系统往往只能表述对于音乐的感受，而对于音乐本身特定的内在结构的表述，语言或文字却时时显得无能为力，不知所云。音乐作品都是一个个独立的生命实体。音乐有着独立于文字、语言系统之外的逻辑思维结构、倘若将音乐比喻为一棵大树，首先看到自然是其枝叶繁茂、花锦璀灿的树冠，这就是最终实现的音响，经过了旋律的波折、和声的变幻、配器的色调装饰起来的外形”但支撑着丰繁美丽的花叶的却是被花叶所遮蔽的大大小小的枝桠”这些枝桠又都由更粗大的主干”上生长而出。而主干却深深地扎入泥土，根部”深埋在土壤之中的根是不经发掘不能被一目了然看清楚的谁都知道，树根与树冠成对称状。高耸在空中的树冠有多大，深埋在地下的根须亦有多大。音乐作品被人一“耳”然的近景”即“花叶”作为骨架起支持作用的中景”即“枝干”深藏在表象效果背后最为重要却不易被觉察的远景”即“树根”正如?；ㄊ⒖苯冢嗣窃对锻ゼ纯筛惺艿椒被ㄈ缭浦?，走近之后方才见到一棵棵”树干，而不用镐铲挖掘深坑是无法得知其根部的模样的这就是音乐的逻辑思维结构。支配着音乐作品大构架的最基础的根”或许是几个音，或许是几个和弦或音程(自然亦可视作“几个音”从这最基础的几个音(根”上“生长”出一些“分支”围绕着这些“分支”又“包装”更细微、更曲折、更琐碎、更精细的旋律、和声、声部、音色的细节，使得这棵大树花繁枝茂。这种特殊的由“根”内)至“花”外)创作过程)以及由“花”外)至“根”内)欣赏或接受过程)双向逻辑恰恰揭示了音乐不同于文字或语言的特殊思维结构方式。6心理结构。人们欣赏一首音乐作品时，实际上通常并不依循任何音乐理论书籍所阐述的形式结构”图式。告诉听众哪里是第一主题”哪里是第二主题”对于他欣赏音乐并无多少实际价值。听众接受音乐作品的过程是纯粹的心理感受过程，因而任何一首音乐作品在听众心中都形成各人感受不同的心理结构”作为过程展开的音乐更接近于潮汐的涨落。水波的起伏，浪涛的翻卷，潮汐的逐步高涨，高潮，退潮，听众心中引起的感应，就是音乐的心理结构。从某种意义上说，音乐的心理过程是所有艺术形态中最接近于性心理过程的这与潮汐涨落过程实亦一致。与性心理过程同步的音乐心理结构深植于音乐发展的本源之中。这也是音乐之所以能震撼人类心灵的最深层原由。总之，音乐的结构并非简单的形式图表所能说明。音乐的外结构”包括情节结构、形式结构、音响结构、过程结构)较易于被人觉察与感受;音乐的内结构”包括组织结构、思维结构、心理结构)却深埋在地表之下，必须经历一番深挖细剔的功夫，才能有所领悟。只有在由表及里、由外入内地对音乐作品的花叶、枝干、老根均一目了然地清晰了解之后，才真正掌握了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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